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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5.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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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
周五放學謝序騎車載白帆回家,還沒出校門就聽到謝序的吐槽,騎車出校門的同學幸災樂禍笑,他暴躁吼一句, “笑什麽!”

由於二人經常成雙入對,形影不離成了理(2)班招牌,大家組起奇怪的cp, “一直都覺得你倆挺般配哦。”

“配個屁,老子直的。”謝序壓著情緒,車把搖搖晃晃,在擁堵的校門口騎出S形曲線,似嘲諷想說什麽就被簡適打斷, “你能不能認真點。”

謝序的側影被餘暉打磨的溫煦模糊, “他是國寶麽。”好像有懾人的戾氣,冷冷淡淡。

班裏的文藝委員追上來,著急的問簡適, “過兩周就是運動會,我們班自行組織了啦啦隊,簡適你要參與嗎現在還缺人。”

“服裝很好看的,我回家發你,你考慮一下。”沒有等簡適拒絕文藝委員就走了。

晚上簡適收到衣服照片,紅白亮色, V領上衣印著“35”,白色百褶裙拼接兩種設計,甜美又不失小性感。她把照片發給白念逾看。

【哇靠!還是文科班勇,到時候一出來準是王炸。】

簡適小心翼翼問: 【不好看嗎】

【好看啊!你還是35號哎,我哥最喜歡的籃球明星就是35號球衣。】

簡適本來還在猶豫參不參與,可在白念逾一提到他的名字,簡適就渾身緊張但還小期待著,於是她立馬報名參加啦啦隊。

換到文科班後,班主任依舊是“根號二”,氣氛很好,整日和她擅長的文字打交道,每天都是快樂的。

學校安排周二三運動會,周末兩天補課,補課的兩天不用上晚自習,天亮著就能回家,課程相對也輕松。上午簡適她們在體育課上走啦啦隊隊形,手裏的火烈紅雨絲花球在空中揮著,有點傻氣。

教學樓裏傳出各科老師講課的聲音,都戴著擴音器用力讀著重點,頭頂草綠色風扇吱呀吱呀轉著,老師忽然掰斷粉筆頭,朝某個方向砸去。

“謝序!一節課你頭能朝窗外看幾次,要看出去看吧!”

在不太好的語氣下謝序從後排站起,真的走了出去。出了教室門迎面一陣燥熱的風,比起教室裏粘稠的汗漬味,外面的空氣算純凈。

操場上有十幾個女生穿著啦啦隊的服裝,耀眼的陽光下年輕稚嫩的面孔能滲出水來,像一朵朵火紅明媚的花。

簡適站在邊上,陽光直射眼皮,她半瞇著眼看到遠處的人影,越走越近認出是謝序, “又翹課。”

“嗯,爸爸來看乖女兒排練。”

簡適瞪了他一眼,頭頂的颶風把白雲吹得七零八落,分散的飄在藍天上,她熱的坐在草坪上,用手瘋狂朝臉上扇風。

謝序站在她身邊,高大的身型在她臉上降下陰影,擋住了直射的烈陽,他皺皺眉,看著不講究的簡適, “太短了吧,你小心一點。”

簡適擰開礦泉水, “這是裙褲。”

“裙褲是什麽”謝序居高臨下的看她,表情莫名。

簡適張口楞住, “就是外面看是裙子,其實是褲子。”她嘲笑, “謝·老古板·序。”

謝序垂望著她,嗓音夾笑又帶著燥, “餵餵是誰古板某人上次還問我喬丹是打籃球還是踢足球的。”他模樣又懶又欠。

簡適虎著臉,死寂後就站起來一路追殺逃跑的謝序。倆人互懟的聲音像墨水滴到澄澈的水面,被風一吹千絲萬縷的蔓延開。

對面三樓上站著兩個人,白帆手插在兜裏安靜的看著操場上的女生,白念逾拿著筆在項目表上唰唰寫字, “真不參加”

“嗯。”他低眼睨著下面玩的歡脫的人,謝序在前面跑,時不時把簡適惹怒。男生是懂男生的,他看得出來謝序的心意,加上他從小和簡適一起長大,如果愛情有先來後到,自己是拿著號碼排隊的那個。

想到這,有點不甘,更多的是莫名的煩躁。

白念逾擡頭掠他一眼, “哦那真太可惜了,聽說簡適是啦啦隊,那你看不到咯。”

果然白帆止住腳步,情緒變了下, “我參加。”幾縷光照在他身上像從畫中走出來,開口卻吐出很冷的話, “剩下的,我都報了。”

-

下午陸續有人在後操場練長跑,偶爾傳來幾響哨聲,在教室裏上課的同學都騷動的頭往下看。

辦公室裏開著空調,冷氣十足,簡適課間蹭了會空調再出來就感覺外面的熱氣烘人,樓下栽的玉蘭樹樹枝延伸到樓上窗邊,盛夏的綠樹郁郁蔥蔥,夏季的高溫怎麽也化不開,粘附在窗邊又滲進來。

試卷的油墨混合著陽光的味道,沾染了一夏季的綠色。

後桌的同學抱著從家拿的迷你搖頭扇,臉貼在上面,貪婪的想留住一絲絲涼意,無奈哪裏都是吹不盡的悶熱,於是頭放在風扇殼上閉眼睡著了。

前三排總歸都是班裏優等生,兢兢業業埋頭苦讀著,無論外面多少度高溫,他們四季都捂著肥厚的校服,留著很短的發,手裏的筆不停的書寫著,面前是高過頭的書山。

很多次簡適都會想,我們才高一,要不要這麽拼吶。

昏昏欲睡的夏日裏急促的放學鈴是唯一振奮人心的聲音,簡適趴在桌上寫完最後一張試卷,白念逾就從外面跳進來, “放學了走不走”

“走。”慢吞吞收著作業,像是搬家恨不得把所有的書都帶走,其實也就一晚而已,微薄的時間都不夠睡眠,有人卻恨不得挑燈夜讀。

最終還是只拿了數學套卷。

“我哥在後面跑步,去看一會再回吧。”白念逾提議,不由分說拽著簡適去操場。

紅色塑膠跑道上有幾道人影,離的很遠只能看清兩條修長的腿邁的步子很大,金輪西沈,橘色灑在這群人身上,光影糅合,像紀錄片裏一幀恬淡的畫面。

暑熱沈悶的場景裏,白帆穿著深色運動衣用手蹭著額間的汗,問簡適, “怎麽還沒走”

白念逾搶先回答, “等你啊。”

簡適伸出去的礦泉水僵在空中,漸暗的天色裏面紅耳赤起來。

等她反應過來,手裏的水已經到了白帆手中,他彎腰拾起校服回頭似笑, “一起走吧。”

簡適趕緊跟上,倆人在學校對面等車,一群打鬧的小學生跑過去沖散了他們,笑聲遠去白帆主動站過來。

“你參加運動會,腳沒事了嗎”簡適擔憂的說: “要不還是……”

白帆清亮的眼看她,露出個從容的笑, “沒關系,早痊愈了。”

23路車抵達站牌,他推著簡適往前門走,車廂裏塞滿了人,簡適被擠到後面窗邊,白帆一手扶著椅背,一手抓著上面的吊環,整個人靠過來把簡適圈在懷中。

就是這麽奇妙,某一天偶像劇裏的場景也會發生在她身上。簡適緊張的屏住呼吸,放在身前的十指緊緊的攥著,眼珠盯著車外的街景,像石化住紋絲不動。

白帆像也察覺到她的緊張,到了下一站人變得少些,他就往旁邊挪了挪。

空出點地方後簡適悄悄的松口氣,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頰,還好不是太燙。無法忽略白帆極強的存在感,她只好稍背過身,緊繃的肩線才能松弛下來。

下一站又上來幾個人,其中穿著樸素藍T的大叔不知什麽時候站到簡適身後,他手裏的蛇皮袋塞著瓜果,簡適往裏面站,給他騰出些地方。

車廂啟動不穩,搖搖晃晃一陣,剛扶前面的椅背站好,藍衣大叔又往前一步,幾乎是快要貼到簡適的後背。

挨的很近,簡適感覺很不舒服,但礙於車上人多空間逼仄,她不好埋怨什麽。

她一再退讓,自己的空間愈加小,忽然感覺後面有人在一下一下的觸碰,以為是什麽東西撞到她的後背,扭頭卻看到了大叔猥瑣的臉,滿臉橫肉,裝作若無其事看向窗外。

接著又一次摸上簡適的腰。

“餵!離,她,遠,點。”

處於高度緊張的簡適忽然被一道熟悉的男聲震住,很低的聲音帶著冷厲警告。隨後白帆再次站過來,一把將簡適拽進懷裏,那雙白皙骨感的手虛虛的懸在她背後,另一只去抓扶手。

陰鷙的目光狠狠瞪了藍衣男一眼,情緒被壓制下去,卻渾身散發著不爽,臉上的怒氣很盛,男人不敢吭聲退了幾米遠,下一站門一開拖著蛇皮袋就下了車。

她擡頭看著白帆凸起的尖尖的喉結,修長的脖頸近在眼前,往上就是他冷淡的表情,過一會也似怒不怒的低頭盯著她。

簡適嚇得立馬低下頭,白帆的呼吸繞在耳邊,清冽的氣息猝不及防跟她撞了個滿懷,臉頰立刻焦灼的發燙,白裏透紅像潮濕冷霜下的玫瑰,睫毛始終不敢擡起,懊惱的半低著。

搖搖晃晃的公交拐了個彎,一個急剎車,心不在焉的簡適手抓了個空,胳膊再次被某人鉗住往後拉,她直直的撞進一個熾熱胸膛,鼻尖抵著他的校服,結結實實環抱住白帆的腰。

簡適徹底亂了方寸,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,而懷抱裏那人的心跳也同樣鏗鏘有力,白帆的鼻息掃在耳邊,癢癢的,她卻不敢動。

接著是聲啞笑,對上簡適狀況外很懵的眼神,他眼裏的笑意更盛,車廂忽明忽暗,少年身姿清拔緊緊的護住身前的女生。

看著簡適繃得很緊的頸線和空白的表情,他眼神松了下,忽然覺得剛剛的火氣消散了許多,被一層又一層的輕笑覆蓋。

下車後兩邊的路燈亮起,簡適揣著心跳下意識說: “看,我們走進了神明的殿堂。”

話一脫口,她覺得羞赧,怎麽這麽像“走進婚姻的殿堂”,搞得很像婚禮儀式。不過白帆還是捧場的笑, “以前我也很喜歡晚上這個時間,騎車過去兩邊的路燈都亮了。”

白帆永遠都會跟簡適共鳴,她壓抑不住的興奮, “我也是!感覺累了一天,好像心裏的燈盞蒙了灰被上帝輕撫擦幹凈,燈一下被拉亮。”

怎麽會有這麽神奇的女生,留心生活的點滴熱愛萬物勝過自己,讓他動容, “簡適。”白帆下顎骨輕擡,微波的光在眼神裏跳躍。

“以後不要這樣了。”他說, “一忍再忍對方只會變本加厲。”

那天晚上星星很早就冒出來,懸在彎月旁,白帆站在明亮的路燈下,就是那一瞬間簡適感覺她這顆無名星子被明月光輝照耀。

白帆五官清俊,神情專註和緩的說: “就像你之前說的‘下次要還回去,不要讓自己受傷’。我們都勇敢一點。”

簡適定定的看著他,隨後溫軟的笑, “好,一言為定。”

風清月明的傍晚,地上兩道相互靠近的影子,女生朝他伸手拉鉤。白帆又揉了下她的腦袋, “簡適,我們都要做勇敢的大人。”

此後這晚好像一個禁咒,記憶裏的男孩教會她勇敢,可她站起獨當一面時,卻沒有人站在她身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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